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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鲍传龙小说:短歌行

2016-03-25 鲍传龙原创 文学沙龙


(已获作者授权,转载请注明出处)

作家简介


       鲍传龙:作家、诗人、学者,男,安徽六安人,原六安市裕安区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主任。现为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会员、皖西考古学会会员,并担任六安市作家协会名誉副主席、六安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六安市非物质文化遗产评审委员会评审委员、六安市皋陶文化研究会副书长等职。笔名左鱼、林汉(寒)、老痴、蕾儿、一叶知秋、子非鱼、逍遥子等,已在国内《文史知识》、《海燕》、《短小说》、《光明日报》、《羊城晚报》、《团结报》、《历史大观园》、《检察日报》、《散文百家》、《心灵世界》、《恋爱婚姻家庭》、《安徽日报》、《新安晚报》、《江淮晨报》、《江淮时报》、《安徽青年报》、《合肥晚报》、《诗歌报》、《通俗文学》、《教师报》等百余家报刊发表各类文章300余万字,参与《六安市志》、《六安民间歌谣集成》、《裕安区志》、《皖西民俗》、《古韵新声》等数十部专书编纂与写作,主编《裕安故事》一书。另有歌曲、小说、散文、随笔、诗歌、传略等分别收入《廉政歌曲大家唱》、《中国当代网络诗歌年选》(2008卷)、《六安文学60年》、《安徽政协文史资料(六安卷)》等多部专辑中,百度百科“网络诗人”列入“代表诗人”专条。获奖作品:《六安茶歌》(梁明作曲)2001年11月获安徽省文化厅颁发的第五届花鼓灯会二等奖、六安市歌词创作二等奖,《鲜艳的党旗永远飘扬》获安徽省反腐倡廉歌曲创作两个奖项(市纪委和个人优秀奖),《夜读心语》获《作文月刊》2001-2002学年优秀作品三等奖等,《史可法崇祯年间开府六安史略》获四川社科院与中国社科院峨眉山学术年会2001年度“中国社科论文三等奖”等,传略入《中国专家大辞典》、《中国百科学者词典》、《中国专家人才库》和《世界华人文学艺术名人录》等多部辞书。坚持写作的进行时态,写不出了自然退出江湖。

(一)

       楼道里没有灯,音乐从黑暗里肆无忌惮地流淌了下来。攀着楼梯扶手摸索着往上爬,当数到第57下时,我便来到了自己家的门口。我哆哆嗦嗦的摸出钥匙打开了门赶紧逃了进去,音乐的喧嚣便被我关在了门外。我知道,楼上的那个名叫Again的小女生又在犯神经了!

       在Again到来之前,楼上的501室里曾住过一个单身女孩儿。那是一个刻意追求时尚前卫的新新人类,一个标新立异的都市音乐人,一个现代生活中的标准的另类。可以这么的说,女孩儿绝对的是个美人坯儿,美目秀口,冰雪肌肤,修朗身材,也就是那种让人一眼望过去便再也忘不了的气质型的可人儿。女孩儿喜爱音乐,归来后便会让窄长的楼道里灌满了诗意的音乐。女孩儿的那套高保真音响是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完美的效果即使是专业人士也让你无从挑剔,加上从那里流淌出来的乐曲儿又多是古典名曲或现代经典,因此,我们居住在这幢筒子楼里的住户常常的就会被女孩儿那或静似流水或动如雷霆的音乐所淹没。然而,任何事物都有它一分为二的两面,超过了控制限度也就会走向它的反面。又因此吗,邻居们对女孩儿那毫无节制的音乐的轮番轰炸就有些反感了。

        女孩儿在一家名叫“蓝色月光”的娱乐城上班,给她的老板音乐人Home打工。女孩儿与Ctrl一起负责酒廊里的打理,有时也客串走走台,引吭高歌几曲。酒廊里各色人等成分复杂,女孩儿在与众多酒客的频繁接触中,见惯了虚情假意的伪装和一张张虚伪势利的嘴脸,充分的体味到了人世间的人情冷暖,渐渐的就熄灭了青春的热情,变得麻木不仁起来,成了让人难以接近的冷美人儿。女孩儿我行我素,天马行空,脸上整日浮现着冷漠的表情,即使是平时里在楼道里相遇也是冷冰冰的,嘴角永远挂着不屑,从不与人打招呼,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女孩儿那种目空一切的态度让同一楼道里的邻居们十分的不快和恼火。咳,你拽个啥?你不答理我吗,我还不想理睬你呢!加上女孩儿的行踪又时常的不定,总是云一样的来风一样的去,这更增加了邻居们的狐疑和猜忌。因此,楼道里流言纷起,说法各异。所以了,女孩儿在我们的那个楼道里是很难有人缘的。你想,谁又想搭理这么个行踪诡秘而又不近人情的主儿呢!

女孩儿的居室里也时常的有人来,一来就是一大帮,一样的一群刻意追求时尚前卫的新新人类:男的或光头或长发,身着彩衣靓衫;女的则着装性感,或发短如男或长发飘飘。都是一副与世格格不入的玩世不恭的模样儿。这是一群生活中永远标新立异的怪诞人群!这群人一来,女孩儿的高保真音响便会肆无忌惮地轰响起来,狂暴的流行音乐滚雷般的在楼道里山呼海啸起来。楼道里的邻居们苦不堪言,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女孩儿的朋友们是绝对的不会去理会他们的那一套的唠唠叨叨的。那一次,邻居们实在是无法忍受那强烈噪音的长时间的刺激了,于是,大家都纷纷的跑到我的家里来,央求我上去劝阻一下。我捱不住邻居们的苦苦哀求,只得壮着胆儿摸索着爬上楼去。我站在女孩儿的门前,踌躇了许久,最后终于鼓足勇气敲响了门。

       门开处,女孩儿随之走出,借着微弱的光线望过去,我吓得连连后退,因为我被眼前的景象吓懵了!那一刻站在我面前的女孩儿简直就是一个怪人——五颜六色的头发冲天扎着,像一只边沿披散的巨大蘑菇顶在头上。油彩斑斓的脸上画满奇异的图案,一副面目狰狞的样子:两只浓重的深蓝眼圈高高地悬挂在那条长长的白鼻梁的上方,一个猩红的大嘴圈几乎占去了下半个脸。白皙匀称的身体上撒满了星星条条的油彩,一只色彩眩目的文胸低低地罩扣在丰腴的前胸,光滑细腻的肚皮上醒目地坦现着那只镶了珠宝的肚脐,遥遥地对应着的是一条短得不能再短了的迷你裙。女孩儿几乎近裸地站在我的面前,这简直分明的就是一个鬼魅无疑!

       女孩儿见我连连后退,忙上前将我扶住,冷冷的目光中满是疑问。我站在501室的门外,委婉地向女孩儿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希望能得到她和她的朋友们的理解。女孩儿静静地听着,莞而一笑,一丝我所熟悉极了的不屑便悄然地浮现上了她那好看的嘴角。突然,女孩儿做了个耸肩摊手的手势,然后偏头向后望去。只见满屋里霓彩闪灼,乐声起伏,一屋里晃动着是带着狰狞面具的人儿。稍时,女孩儿便一个急转身向屋内走去,门随着女孩儿的进入便“砰”的一声关上了。我被关在了喧闹的501室的门外。当我再次鼓足勇气,准备去敲女孩儿的屋门时,屋里的音乐却嘎然而止了。我站在女孩儿的门前许久,然后讪讪的走下楼来,好象应该惭愧的是我而不是她。

       这是我与女孩儿的第一次直接交锋,使我对女孩儿的印象有了个初步的轮廓。我说不清对她的印象是好还是坏,但我并不象我同楼道的邻居们那样的对她有着强烈的反感,恰恰相反的是我对她的行为有了某种程度的了解,甚至也可以说是有了某种的好感。虽然女孩儿标新立异的追求有些离经叛道,难为众人接受,但她的本性还是善良的,最起码在她冷漠的外表下还有温热的血液在流动……

(二)


       门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是晚归的妻回来了。她打开门走了进来,打开灯后便开始忙碌了起来。一会儿,满屋里便飘起了饭菜的香味儿……妻轻轻地推开了书房的门,望着坐在黑暗中的我,然后打开灯,投来了征询的目光。望着那张有些憔悴但依然好看的脸,我轻轻地摇了摇手,妻会意地熄灯关门退了出去。她知道我有在黑暗中思考问题的习惯。

       窗外一线窄长的天空上挂着都市苍白的月亮,这会儿正满脸病容地窥视着我的窗内,并将她那淡白的月光洒在我的书桌边。望着窗外那一轮月牙儿,我的思绪又回到了一年前的那个夏天……

       一年前的夏天,妻去申城的一家学院进修去了,我便独自一人留在了小城。每天在家与学院间重复地做两点一线间的往返,单调的生活和孑然一身的独居日子让我敏感的心躁动起来。我常常地会感觉到有一种无可名状的冲动在我的胸臆间冲撞奔涌,我渐渐的焦躁不安起来,孤寂的心开始渴望得到慰藉。那天傍晚,夕阳在西天染一遍绚丽的玫瑰红,像个恋家的孩子似的久久的不愿离去,我在学院后面的堤岸上溜达了许久许久,最后竟鬼使神差地去了女孩儿所在的那家叫“蓝色月光”的娱乐城。

       在娱乐城的酒廊里,我见到了那个一脸冷漠的可人儿。女孩儿毫无表情地接待了我,嘴角上挂上了一丝不易觉察的轻蔑。女孩儿的不屑深深地刺痛了我,我觉得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于是,我要了许多的酒,硬逼着她陪我喝酒。女孩儿也不拒绝,坐在我的身边陪着我喝起酒来。我们一杯一杯地喝着酒,东一句西一句的闲扯着,天南地北,五花八门,从生活到艺术,话题宽泛而漫无边际。我们一边呷着酒,一边在酒廊轻慢的乐声中泛泛地闲聊着。在酒精的作用下,我们谈话的气氛开始变得渐渐的融洽了起来,女孩儿僵硬的脸上也慢慢的有了缓和的意思。我告诉女孩儿我在大学里教艺术课,我热爱世间的一切艺术和它们截然不同的表现形式,我并不排斥她和她的朋友们所热爱的那种艺术及其表现形式,只是对她(他)们的表达的过于夸张和肆无忌惮的做派略有微词。艺术是应该有恰当的表达方式、适当的宣泄场所和较为成熟的受众的。否则,再好的艺术也是白搭。何况艺术上还有“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之分呢。我慢慢的呷了一口酒,瞄了女孩儿一眼,淡淡地对她说出了这句话。我显然是在婉转地批评女孩儿们的不分场合和对象。因为我知道,我们那个楼道里居住的居民大多都不是听那种音乐的人,他们根本就无法接受你的那种艺术的表达形式,何况你又不分时间段的狂轰乱炸呢!

       女孩儿认真地听着我的叙述,脸上渐渐的浮现出暖暖的笑意。听完我的表述,女孩儿给了我一个很好看的微笑,然后天真地摇了摇头,不甘心地说道,其实艺术应该是生命真实状态的最为自由的流淌,它应该不受任何人为的羁绊,它给平凡的日子以生动和精彩,给平庸的生命以崇高的升华。艺术是我生命中须臾不可分离的一部分!虽然我们有时的表达方式可能……女孩儿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向女孩儿举起了邀请的酒杯,我们一饮而尽。女孩儿放下酒杯,投来自信而又大胆的目光,她朗声对我说道,真的,音乐有时就是我生命状态的直接表露。我微笑着说,那你就直接表露吧!于是,我们开怀地大笑起来。冷美人不见了,坐在我面前的分明的就是一个阳光女孩啊!我们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惬意地喝着酒,随意地说着话儿,一种久违了的亲切而又陌生的感觉悄然涌上我们的心头。

       酒廊里响起了回肠荡气的苏格兰民间音乐,那悠扬的旋律在酒廊宽敞明亮的空间里恣意流淌着回荡着,洗涤了人们的五脏六腑,让人心痴神迷,灵魂都要飞起来了。我忘情地听着醉人的音乐,沉浸在那动人的音像诗画之中,久久不能自拔。其实啊,你是个很不错的艺术家,女孩幽幽的话语把我从沉醉中拉了回来,我听过你的《黑水潭》,那是个非常棒的作品,在随心所欲的音符跳动中,你巧妙的将古典题材永恒母题中的伟大寓意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那种如诉如泣的倾诉和汪洋恣肆的激情常常的让我听后久久的不能抑制情感的波动。那是我听过的最好的作品之一!女孩儿几乎是用一字一顿的语气无限感慨地说完了那段话的。我举起杯,对她投以感激的目光。我们的目光一刹那间相遇,我发现女孩儿的眼睛里溢动着晶莹的泪光,那泪光里有一种暖暖的爱意。我轻轻地将女孩儿揽在怀里,感觉到她纤弱的身子在微微的发抖。我轻轻地吻了吻女孩儿有些微微发烫的额头,将她搂得更紧了。女孩儿告诉我,她叫End,曾经是个很棒的音乐人,在南方有过一段辉煌的经历。女孩儿喃喃地絮叨着,眼睛里弥漫着一层朦胧的醉意。现在是不行了,望着我关切的目光,她沮丧地低下了头,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酒是越喝越多,话儿也越谈越投机。我们都有了明显的醉意。远远地传来了钟楼那悠扬的和鸣,夜已深沉。我们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兴奋之中,我们已忘记了以前的种种不快,忘记了曾有的隔膜和距离,我们俩俨然如久别多年之后的知己突然相遇时的那样的欣喜激动。在酒精的催化下,我们胸中的激情在激荡,我们彻底地剥去尘世的伪装,有些放肆起来。我看到女孩儿的眼睛中游动着一种异样的目光,我呵呵地坏笑着。女孩儿莞而一笑,然后盯着我的眼睛说道,你是老师但不老实,老师老实,音同义不同,一字之差也。我开怀地大笑起来,搂着女孩儿白皙细滑的肩头,轻轻地对着她的耳畔哼起了《黑水潭》的主旋律,女孩儿温顺地伏在我的胸前静静地听着我的浅吟低唱。是的,音乐可以拉近人与人的距离,让人的心灵自然沟通,比如你我吧,如果不是音乐,我俩能在这里相聚吗?女孩儿扬起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我。是音乐的魅力让我们两个陌路人成为知己!我郑重地点了点头,更紧地将女孩儿搂在胸前。酒廊里正在播放着黑人歌手Backspace那充满磁性的演唱,浑厚深沉的歌声使酒廊里所有的客人深深的陶醉痴迷。我们忘情地呷着酒,在音乐中旁若无人地谈笑着……

       那天晚上,我们一直玩到次日凌晨3点多钟才离开娱乐城。我们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往回走,摸摸索索地爬上楼来,来到了我居住的401室的门前。打开了门后,我们便双双倒在我家客厅洁净的拼木地板上。月光透过窗玻璃水也似的流泻了进来,诗意地照在室内光可鉴人的拼木地板上,照在我们的身上。我们嘻嘻哈哈地打闹着,相互讥笑着对方的没耻没羞。后来,我们都感到有些累了,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四周静极了,只能听到对方清晰的呼吸。女孩儿依偎在我的身边,瞪着一双大眼在黑暗中默默地瞅着我,玉人儿的散发着青春的气息。一股热血只往我的脑门上冲,我一把儿就将女孩儿搂了过来。于是,女孩儿温软的肢体在我的怀中蠕动着,我嗅着女孩儿温馨的体香,闻到了她头发间散发出来的那种奇异的香味儿……

       从此后,我与那个叫End女孩儿就有了更多的交往。在我的怂恿下,End恢复了昔日的青春活力和闯劲儿,她不仅创作了一大批深受欢迎的音乐作品,还成功地在省城和国内其他几个城市举办了自己的作品演唱会,End的名字渐渐地在音乐圈里响了起来,并开始接到许多城市热忱的邀请。于是,她开始不停地从这一个城市飞到那一个城市,忙着各种演唱会的应酬和拓展发展空间的奔走,End已成了大忙人儿。我与End见面的机会渐渐的越来越少了,我隐隐地感觉到女孩儿的心中正深藏着一桩厚重的心事……

(三)


       都市惨白的月光透过高楼间的那线窄长的天空,钻过窗玻璃斜斜地洒在书桌上,留下了一块斑驳陆离的光团,就象我与End相别前的那个月夜下的月牙洲。那是个难得的月明之夜啊……

       那是中秋后的第二天傍晚,End约我去月牙洲小坐。微风轻拂,夜虫在唱,徜徉在如水的月色下,我们娓娓而谈,我的心情似乎从没有这么好过。皎洁的月光照在End清秀的脸上,我觉得她从来也没有这么妩媚过。我们在月光里缓缓前行,End搀着我不觉走进了沙洲中的小凉亭。望着四周美妙的月光水色,我突然发现End心事重重,一副欲语又止的样子。我向End投去询问的目光。避开我的注视,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End抬起头来,游离的目光里满含着坚定。她打开小背包,从里面摸出了一张光盘递给了我,然后目光有些暗淡地对我说道,这是我新近创作的《短歌行》,送给你作个纪念吧。在茫茫人海里能遇到你这位老大哥,我是有幸的!她抬起好看的脸,月光下,我看见两行晶莹的泪水正从那张清腴的脸盘上流了下来。我一时愕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来安慰她。女孩儿忙擦去泪水,不好意思地将脸靠在我的肩头上,连连说道,没什么,没什么,不知怎么无端的有些激动,泪水忍不住就流下来了。真是感时花溅泪,……女孩儿忙收住了口,自嘲地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就这样,End事先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为了她倾心的音乐,独自一人悄然离开了这座小城,去远方谋求新的发展空间了,谁也不知道她的去向。而在End离开不久,她的居室里就搬进了这么一个名叫Again音乐女孩,一个能让噪音将整座大楼轰炸的瑟瑟发抖的专横跋扈的疯狂的小女生。

       楼上的音乐声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又响了起来。乐声一改狂暴的节奏,变得抒情了起来。渐渐的,一首熟悉的旋律飘入了我的耳畔,我一下子从坐椅上跳了起来,哦,这不是End的《短歌行》吗?难道她在消失了8个多月之后又神奇地归来了吗?我悄悄地溜出书房,妻已在内室里发出细匀的鼾声。我轻轻地打开门,沿着黑暗的楼道摸索着爬了上去。

       站在501室门前,我犹豫片刻后便依然叩响了门。门开处,我见到的依然是那张一脸稚气的脸,还是那个让我反感而又无奈的小女生Again。我愣愣地站在那儿,半天没有动。那个叫Again的小女孩显然有些生气了,深更半夜的干什么了你呀!我一激灵,头脑清醒了过来,推开小女生,一个箭步跨进门内。屋内空荡荡的,并不见End身影!我万分沮丧地跌坐在绒布沙发上。小女生撵了进来,嘴里直嚷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儿?我气的发抖地指着那盘正在播放的音乐光盘,压低声音地吼道,谁让你放这盘音乐的!姐姐把家都交给我了,难道听她留下的音乐就不行了吗?小女生耸了耸肩,一摊手,一副无辜而又委屈的样子。怎么,影响你睡觉了吗?我气不打一处来,可又万般无奈,只得苦笑着推开门走出屋来。

       楼上音乐依然在缓缓地流动着,流淌着诗情画意的浅吟低唱,流淌着澎湃的激情的汹涌恣肆。那是一颗焦灼的心灵在急切的呼唤,那是一个真诚的自我在坦诚的表白,那是一个真实的灵魂在泣诉,在挣扎,在呼喊,在抗争,那是End生命的真诚的自白!这是楼上正在听音乐的那个叫Again的小女生永远也Again不了,因为她简单的阅历永远也无法超越那份生命的高度,同样,她平庸的生命更无法承载起那份真诚的重量。

       是的,也许我永远也无法知道End的下落,无从知道她现在生活在那座城市里的什么地方,在做着什么,生活的又怎样?但我深深的坚信,不论她流浪到哪一座城市,操持什么职业,生活多么的艰难,也无论她面临怎样的困境,作为一个追求生命真诚的坚强女性,她是决不会放弃被她视作与生命同等重要的音乐,她会在平凡的生活里寻找到合适的音符,写出她生命真诚的歌唱。因为,那是她生命自由的宣泄和自在的流淌!也许有那么一天,满世界游荡的倦了,她会带着一脸的疲惫和满身的风尘突然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哼着她生命的歌谣,一脸真诚地微笑着向我们走来……这么想着,我缓步地走下楼来,打开虚掩着的屋门,轻轻地走进内室,和衣睡在妻的身边,脑海里又响起了那首让我魂牵梦萦的《短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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